滢夏

有些人可能已经死了,但他自己并不知道。

【CA】六千年来的第三人视角(上)

使用说明:


1.他人视角的CA。

2.本篇时间线为世界末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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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真正想记录的事情前,我要先感激上帝和他赐予我的命运。作为Noah的家臣,我很荣幸自己能登上方舟。我将我的忠诚给予了主,余下的部分全都送给了我的主人。

 

洪水来临前,我负责驱赶动物登上方舟。动物不同于我等,我们往往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极好的脾气才能让他们明白人类的意图。正在我极力和动物交流,试图让他们循规蹈矩地登上方舟时,我在密集的人群中看到一白一黑的身影,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是的,我想记录的内容正是这两名没有登上方舟的人的谈话。

 

主是万能、并且是不容质疑的。一直以来,我都抱有这样的信仰,以此为荣。然而,也许是我的信仰还是太过薄弱,在无意中听到黑袍男子说的一些质疑上帝的话时,我竟然有一刻的松懈,和他一样怀疑起了上帝的意旨。

 

黑袍男子对白袍男子说,上帝的这个决定看上去更像是恶魔会做的。

 

我当时愣在了原地,完全忘了自己的使命。我该反驳的,我该站出来和这个黑袍男子对峙的。我应该让他归顺上帝,明白凡人不该对主的决定有所质疑。但我没有,因为我也在思考男子说的这番话。我想,我之所以会这样,一定是因为当时有恶魔在我旁边给我下了咒。但还好,在我被恶魔更进一步诱惑前,我听到黑袍男子身旁的白袍男子告诉他,上帝的旨意是不可言喻的,他不该怀疑上帝,这不正确。

 

“可你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吗?”

 

“但我相信他不会真的灭绝人类,这只是,只是……”

 

“得了吧,Aziraphale,你也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不过我可以理解,毕竟你是他的信徒,你总得接受他的一切决定,否则你的翅膀就要变得比乌鸦的羽翼还漆黑了。”

 

“别说了,Crawley,我不会质疑我的主,绝不会!”

 

对,他说得没错,这对极了。我站在原地,仍然不自觉地偷听他们的谈话。我知道这种行为往往只会发生在小人身上,但当时的我被恶魔附身,根本来不及遵从美德。我当时在想,作为上帝的信徒,我不该质疑他所做的任何事情。不论上帝的选择有多么不可思议,他也一定有他的原因,其中的道理不是我等凡人可以领悟到的。——要么就接受上帝给予的一切,要么就否认这一切。我不会否认全能的上帝,我选择接受自己的愚昧。

 

我很想转过身感谢这位白袍男子,但当时骤雨已经来临。我想,他和他的朋友并不会登上方舟,因为他们不是我主人的家仆。但出于仁慈,我仍然希望他们能活下来。也许那名黑袍男子是因为好奇才会猜测上帝的旨意,但万能的主一定会原谅他造物的疑惑。毕竟,世上没有任何生物是完美的,人类拥有好奇心,想必也是主在创造我们时的决定。

 

我不知道那两名男子最后会面临怎样的命运,但我希望白袍男子的信仰可以拯救他的黑袍朋友。毕竟,只有皈依上帝,我们的灵魂才会得到救赎,生命才会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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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成为这家酒馆的负责人后,我就开始写日记,把每一日有趣,或者值得记录下来的东西写进这本日记本中,好让年老的时候不至于忘记过往的一切。

 

今天酒馆的生意很好,就和往常一样。我今天想记录下来的不是酒馆的营业数额,而是我在工作期间遇到的两名顾客。作为一名合格的负责人,我知道什么东西不该乱说,什么东西不能乱猜。馆里面时不时会存在一些不正当的交易,但今天在我面前上演的戏码却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大约是中午时分,酒馆内来了一名全身都很白的中年男人。他的体态丰腴,头发是很罕见的漂亮白金色。他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如果不是他没有翅膀,我真的怀疑他是上帝派下来的天使。他来酒馆的时候点了一杯饮料,然后坐到一边玩起了店内提供给顾客打发时间的小玩意。

 

接着,酒馆内又进来了一名和那名顾客样貌完全相反的男性。他有着红铜色的皮肤,看起来像是长期被阳光沐浴一样。他穿的衣服是黑色的,脸上戴了一个墨镜。他酒红的头发被橄榄枝模样的银饰装饰着,看上去十足的诱惑人。

 

我描写的能力有限,没法准确地写出这两名顾客真实的模样。但接下来我看到的东西才是我记录的重点,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平凡又让我记忆足够深刻的一天。

 

白色的中年男子认出了他的熟人,走到了戴着墨镜的男人身旁,友好地和他打了个招呼。他们的谈话内容一开始有些古怪,介于我不明白这些谈话的意思,我就不将这部分内容记录下来。在他们说完一轮我听不懂的古怪话语后,白色的中年男子问他的熟人,要不要一起去吃牡蛎。

 

到这里为止,谈话内容还在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可问题是,当白色的中年男子说出“诱惑”两字后,戴着墨镜的男人就用一副意味不明的表情看向他。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黑色那方看向白色那方的眼神,我只能说他很明显地笑了笑,而且那种笑容让我觉得他意图不纯。我真的没见过哪个男人能用这样的姿态和眼神看向另一个同性的,如果不是出于职业休养,我很可能会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惊呼出来。

 

简单点来说,我感觉戴墨镜的男人像是要把白色的中年男子吃掉一样。

 

老实说,我不该把这个场面记下来的。我面对顾客一向少言,虽然招待了他们,但更多的时候我是在一边工作一边留意身边的人,然后默默低头不打扰。但今天我看到的画面真的震撼到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这番猜测会不会过分了一些,但凭借我多年来的观察,我认为戴墨镜的男人对笑着邀请他的中年男子有一种说出来会让世人惊呼的情愫。

 

占有欲,或者说,独占欲。

 

好吧,我不该记下这些的。这样的记录没有意义,毕竟没有其他人会看到这些内容,而且我的记录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但是,这是我的日记,我还是要在这篇日记的结尾处说一些我今天不敢在顾客面前说的话。要知道,在我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我到底是要装作怎样的视而不见才压制住了我的心情。

 

拜托了,那位笑容友善的先生,不要再邀请你的熟人吃牡蛎了,我怕你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起身把你带到哪个角落把你给弄得只能抱着他一边喘一边哭了。

 

 

事实上,我是Aziraphale骑士的一名仆人,我清楚自己不该在主人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记录有关他的事情。然而为了我主人的名誉,我还是要将我看到的东西写下来,以防他日我的主人被人污蔑。

 

我读的书不多,但我觉得我能把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写下来。我现在有些紧张,虽然我清楚地明白我这一生都没有干过亏心事,而且现在要记录的东西是为了让我的主人脱离往后可能出现的指控。但可能是因为我知道了一些我主人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事情,我拿笔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今天晚上,或者是昨天晚上,我正在收拾我主人的房间。Aziraphale骑士脱下了他的盔甲,换上了睡袍。我问他是否要入睡,他回答说是的。紧接着我听到了敲击声,而且还是来自窗户的方向。我愣了一下,然后走到窗户那边,为了查看是否有异样,我打开了窗门。接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我看到一名浑身黑漆漆的男子趴在窗户外面,通过他的眼色我看出他想进入这间房子。

 

我差点失手把他推了下来,但好在我还足够冷静,没把心里想的做出来。我没有拉窗外的男人一把,眼睁睁看着他吃力地爬了进来。

 

主人明显也被这个场景吓到了,我正想叫人,却听到主人喊了来者的名字。我猜想这是主人的一个朋友,但还是被他进入这栋建筑的方式给吓到。我对这个浑身黑漆漆的家伙没什么好感,脸蛋漂亮的家伙通常都靠不住——除了我的主人,Aziraphale骑士是真正的好人。

 

“我很抱歉,天使。我今天那番话其实不是想建议你偷懒或者别的什么,好吧,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你信我。”

 

“Crowley,你不觉得你的话前后矛盾吗?——拜托,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

 

我不知道主人他们讲的是什么,他们离我有一段距离,但也不算特别远。我猜主人和他的朋友也许是在谈论一些国家机密内容,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露出这么为难的样子。当然,后来我意识到了,这根本不像是谈论国家机密的样子。比起讨论要事,我更觉得这是一场幽会。

 

圆桌骑士Aziraphale半夜与一名男子在自己的寝室里幽会,要是别的人知道这件事,主人的名誉岂不是……

 

我没法想象这些,我在主人的指令下离开了。离开时我贴心地关了门,以防有谁突然闯入让我的主人措手不及。我其实很想怨恨那个和主人幽会的男子,但我咬了咬牙,不断告诉自己,他是主人的爱人,我不应该这样责备他。

 

“Crowley……别、我们不该这样的。这样的事情,是不允许的!”

 

“很快的,天使,很快你就会习惯这个感觉,并且喜欢上。相信我,这样没有任何坏处,你还能从中获得享受。”

 

天啊,我为什么还要记录这段!当我在门口听到这些内容的时候,我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我马上拔腿就跑,离开了这个让我不知所措的地方。但我清楚我一定要把今日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假如以后真的有谁知道了我主人和他情人之间的事情,我也可以出来作证,说是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先诱惑我主人的。

 

可恶啊,可恶啊!Aziraphale骑士的一世英名!如果那个红发男人不一心一意地对待我的主人,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他!

 

-

 

我叫Juliet,是环球剧场中一个卖零食的小贩。今天《Hamlet》居然大受欢迎,我觉得这一定是上帝看不下去才给Shakespeare施了一个奇迹。

 

《Hamlet》上演的当天早上,我带着一箱子小零食在剧场里面闲逛,没想到居然做了几单生意。买我葡萄的先生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当然这个印象离不开他稍后进来的朋友。我其实不太喜欢他们这类型的男性,他们都太像那种对女人没兴趣的类型了,而且老实说,我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女人可以站在他们身边。

 

买我葡萄的先生看上去对《Hamlet》很感兴趣,他的一些配合简直让我觉得尴尬到没话说。但Shakespeare喜欢,而且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我真的想说,先生,别这样,真的有一些尴尬。

 

但如果这个场景只有尴尬,我也不会特意记下来,好让Shakespeare以后当戏剧的题材了。

 

还是要从头讲起,免得我之后忘掉。

 

一开始,Shakespeare让买我葡萄的先生给一些反应,好让舞台上的演员觉得自己是受重视的。舞台上的主演本就觉得这部剧不行,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听到那位先生给的评论后,又问了那位先生的朋友,但在提到“朋友”这个词后,买我葡萄的先生有了十分反常的反应。

 

不,他不是我朋友,我们根本不认识。

 

那位先生否认得很快,但我的记性不至于太差。他旁边那位红头发的朋友明显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笑着对主演说我觉得你应该演下去。讲真,我真的没见过有谁能把否认表现得那么不打自招的,他回答得那么急,别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有关系的。

 

我猜这可能是一种情趣,虽然我也没懂这种不打自招的承认有什么趣味可言。买我葡萄的先生在答应Shakespeare的请求后很好地向大家展示了什么叫做不知尴尬的尴尬。我抱着卖零食的小箱子,看着那名先生在给Hamlet打气的时候转过头看向他的红发友人。他的朋友倒是不认为这种打气尴尬,他看他的眼神简直——我觉得我应该用这个词,不然我愧对今天看到的画面——含情脉脉。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另一个人,我觉得这其中包含的感情太多,我根本不能一一列举出来。我认为红头发的男人早就对他朋友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了,悄悄摇晃的脑袋足以证明这点;其次,我还觉得他的无奈中带有一点——怎么说,觉得他朋友这样的反应有些可爱——对,没错,宠溺;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觉得他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一样看着买我葡萄的先生。

 

今晚演出结束后,我和Shakespeare提起这件事,他让我记下,说他应该猜到了这两人的关系。他说这两人应该是相爱却不能承认彼此相爱,这和他曾经写的故事很像。其实我并不相信他真的能猜到,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就姑且记下好了。谁让他的《Hamlet》今晚大受欢迎,我就先相信他真的不是一个庸才吧。

 

-

 

母亲说过,作为一名淑女,有些时候不能不假装自己对男性说的话很感兴趣。我记住了这番话,但我的心却从来没有遵从过它。

 

那是一个傍晚,我和我的几个朋友在路上遇到一名男性。他是我其中一个朋友的朋友,在看到我们后很有礼貌地摘了摘帽子,然后站在路边和我们聊了起来。我其实想叫他滚蛋,但秉持着淑女的原则,我不得不笑着和他谈话。

 

我假装在听他的话,但注意力早就被圣詹姆斯公园里的鸭子吸引住了。我用耳朵去留意鸭子的叫声,用余光去看栏杆旁的景象。忽然,我看到两个男人站在了那里,开始喂起鸭子。我开始用我不受约束的想象力去猜测他们的关系,我猜他们可能是一对背着世人跑来这里约会的恋人——我知道这有点像诽谤,但那两名男性不知道,我也就由着我的想象力继续奔驰。

 

但有些时候,你得承认女人的直觉很准。就像我曾经识破哥哥在和他的仆人偷偷约会一样,我的直觉往往比名侦探的推理还有用。当我用耳朵听到他们说“深交”之后,我脸部的笑容不由变得更加灿烂,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人还以为我是对眼前和我们搭话的男性多了几分好感。

 

哈哈,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多想让他滚蛋。但我确实笑得很开心,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天使,除了你,我还有很多可以深交的对象。”

 

我听得出他们因为意见不合吵了起来,但具体缘由却因为搭话人的装腔作势不得而知。但是,瞧一瞧啊,这是什么话?我不由思考着,为什么男人总是会在不理智的时候说一些会让人难过的气话?我很想上前问那名穿着黑西装的男士,你是否真的有其他可以深交的对象,你知不知道你这番话会让你的爱人多么心痛?

 

“那是当然。”

 

就在我以为他的伴侣会说什么“你敢”之类的话时,我听到他居然说了一句“那是当然。”天啊!怎么会有这么轻易就相信这种气话的男人!我站在远处听着穿着白西装的男人顺着他伴侣的气话答复,心里急得恨不得跺脚。——不,你不要相信,这不是真的,你怎么能真的认为这是当然的事情呢?

 

后面的发展简直让我晕了过去,要不是我怕我真晕过去那烦人的搭话人会上来扶我,我真的要晕倒在圣詹姆斯公园了。我看着这两人因为一些误会匆匆地结束了这场约会,身为一个局外人,我担心得简直不能呼吸。上帝啊,虽然他们同是男性,但难道男性之间就不可以因为爱结合吗?我捂着嘴,假装咳嗽,在众人的担忧中走到了一旁的树木后,悄悄叹息。

 

“我不需要你。”

 

“我也有同感,显而易见!”

 

唉……在这个时代,本身同性之间的结合就已经备受指责,认可同性间爱的我想必将来也会因为这份坚持受到不好的待遇。我的思想早已成为这个时代的异端,但比起真爱不能结合,有些时候口是心非更让人觉得遗憾。

 

愿爱情之神保佑那两名男子,让他们能在您的安排下感受彼此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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